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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14日

社評 社評

痛斥騙局「賓架」心虛 泡沫難阻科技洪流

比特幣(Bitcoin)期貨周初登場,成交暢旺,既是破天荒為投資者提供了一個受監管的交易渠道,亦引發今後將有更多人參與買賣的憧憬,為這個今年早已暴漲十六倍的虛擬貨幣狂潮火上添油。

在美國芝加哥期權交易所(CBOE)周一推出比特幣期貨合約當天,香港證監會不忘發出溫馨提示,一面促請投資者注意比特幣期貨風險,同時提醒金融服務供應商,必須持有相關牌照方可向本港客戶推銷比特幣期貨。證監會強調,此類活動受規管,中介人必須注意法律及監管要求。

比特幣價格瘋漲,在泡沫論者眼中,虛擬貨幣市場目前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十七世紀鬱金香狂潮的翻版。然而,我們認為,上世紀末的科網股熱潮,與今天的比特幣現象有更多相似及具比較意義的地方。資產泡沫可以爆個灰飛煙滅,讓投資者血本無歸,但泡沫背後的革命性科技不會就此陪葬,只會繼續蛻變、成長。從這個角度看,區塊鏈(Blockchain)與互聯網(Internet)可謂異曲同工。

互聯網於九十年代初只是一個大多數人似懂非懂的概念,在實際應用方面,稱得上「廣泛」的大概只有收發電郵。隨着網購、網媒以至網上炒股逐漸流行,世人開始意識到這種新科技滲透生活中每個角落,發現其在工作、消費、消閒諸般領域顛覆固有模式的巨大潛力。這些改變絕對真實,論者口中的科網泡沫,僅體現於沒有任何盈利支撐卻一飛沖天的股價,以及不論真假皆為自己貼上.com標籤的大小企業身上。

在互聯網尚未完全普及的年代,不少傳統產業對Internet都抱抗拒態度,營運模式受到互聯網直接衝擊的實體零售商和印刷媒體尤其如此。經過多年驗證,事實早已擺在眼前,曾揚言自己不擁抱互聯網便死不瞑目的亞馬遜創辦人貝索斯(Jeff Bezos),從當年的科網泡沫爆破幸存者,搖身一變成為今天的全球首富,成王路上堆積着無數被網購弄垮的傳統零售商屍骨。

在傳媒世界,多少百年老店不是索性停刊印刷版,便是大幅縮減紙媒業務規模,逐步邁向全面電子化。僅此二例,已把「歷史洪流不可逆」七個大字寫在牆上!

從這點着眼不難發現,今天說比特幣「壞話」說得最狠的,並非發自真心的泡沫論者,而是華爾街大行掌舵人。在芸芸銀行家中,批評比特幣最不遺餘力的,要數摩根大通行政總裁戴蒙(Jamie Dimon)。

戴蒙九月公開表示,比特幣乃一大騙局,連鬱金香狂熱也給比了下去。疑中留情,這位華爾街巨頭痛斥比特幣,不排除是為公眾利益着想,提醒投資者慎防Bitcoin跌至一文不值,盲目參與後果堪虞。然而,金融海嘯的慘痛經驗告訴大家,先天下之憂而憂並非「賓架」本色,戴蒙炮轟比特幣不留餘地,更具說服力的解釋恐怕是:作為大行中之大行摩通的總舵主,他所掌管的金融巨企,毫無疑問處於行業「食物鏈」尖端。這個為摩通和他帶來榮耀及實益的地位,正受到足以顛覆整個產業的區塊鏈技術動搖。戴蒙口口聲聲指比特幣乃天大騙局,誰知道他心裏念茲在茲的不是虛擬貨幣對銀行本業帶來的莫大威脅?

面對這個困局,金融業要麼自行開發區塊鏈,以正面態度迎接這股洪流;要麼像日本三大銀行瑞穗、三井住友及三菱日聯入股國內最大比特幣交易平台bitFlyer那樣,透過類似對沖的形式,曲線參與這個市場。

以比特幣今年拋物線般的上升勢頭,不認同Bitcoin有齊史上資產泡沫的特徵,否定這是又一場儍瓜接火棒遊戲,未免自欺欺人。不過,話分兩頭,縱使比特幣走上所有泡沫必經之路,最終爆破收場,虛擬貨幣背後的顛覆性科技仍會像互聯網一樣,為世界帶來恒久而深遠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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