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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23日

周日東 新思維網絡

港欠公平公正調查機制

特首梁振英和民建聯立法會議員周浩鼎的「文件門」事件,自後者在上周五宣布辭任相關事務委員會的成員後,大概已「告一段落」。這裏的意思,並不是指大家不應該繼續追查事件的來龍去脈,只不過在現時的政治形勢上,泛民主派已很難作出進一步的行動;即使有,相關行動能否成功,也是存有很大疑問。

這裏先說說梁振英,此時此刻,在議會內、在公民社會中,自然有着「追擊」的聲音, 要求追究他「行政干預立法」、 「以特首之尊干預調查」。當中,殺傷力最大的,自然是泛民對其提出的彈劾。不過,相信大家也清楚,有關議案要獲得通過,就是一項「不可能的任務」。

根據規定,彈劾議案須由立法會全體議員四分之一(18名議員)聯合動議,並在地區、功能組別均獲得通過後, 才會再作進一步的調查。建制派一向對這類議案有極大的保留。例如在2013年,立法會的「梁振英大宅僭建」彈劾案,就被建制派否決。

是次議案,在建制派的保駕護航之下,相信也能作如是觀。也就是說,梁振英應該可以「穩坐釣魚船」,無驚無險地完成剩下的任期。

建制佔專責委員會大多數

走筆至此,筆者想先說一說現在於美國發生的政治事件。同樣是被指「行政干預獨立的調查機關」,美國總統特朗普和梁振英的政治未來,卻可能有着天淵之別。特朗普和他的競選團隊,被指與俄羅斯過從甚密,並干預之前舉行的美國大選。在這個敏感時刻,特朗普解僱了負責相關調查的聯邦調查局局長科米(James Comey)。事件迅速升級至「妨礙司法公正」的層次,面對來自公眾、政府的壓力,美國司法部遂委任一名獨立的檢察官,對事件一查到底;而在權力架構上,連總統也無權解僱該名檢察官。

相比起梁振英的十拿九穩,可說是會近乎毫無懸念地當特首至任期屆滿, 不少人均相信獨立檢察官會把事件查個水落石出,繼而令特朗普有機會遭彈劾。

這就突出了本港和美國政治一個很大的不同:對權力的監察。最起碼,從結果上來看,特朗普如何運用美國總統的權力,將會被置於陽光之下,讓公眾清清楚楚的看得見;至於香港,很可惜, 似乎還是沒有這樣的一個機會。

再說說周浩鼎,也有聲音要求徹查他是否瀆職。其中,最為厲害的一着,自然是透過《立法會權力及特權法》傳召相關人士及資料。這大概又是另一項「不可能的任務」。

建制派大致上已對今次事件定調:周浩鼎只是經驗不足,在溝通上可以做得更好,並不涉及行為失當、誠信有問題。可以預期,有關議案如果真的被提出來,建制派將會否決。

當然,泛民可以一如UGL事件般, 以遞交呈請書的方式,成立專責委員會進行調查(當中只需要20名議員支持便可)。不過,這樣的委員會,並沒有傳召證人及資料的權力,其查出真相的能力可能不如想像中大。

更何況,相關委員會一旦成立,可以肯定,建制派議員將會積極爭取成為當中的大多數(如UGL事件委員會中,泛民和建制(包括周浩鼎)的議員比例,便是4:7)。在這樣的情況下,建制派會否憑着人數優勢,直接或間接地令委員會整體上的調查力度「手鬆」一點呢?讀者可以自行判斷。

在這裏,筆者再次想加插美國的現況作比較。當地眾議院情報委員會主席努內斯(Devin Nunes)在沒有通知其他委員的情況下,與白宮私下分享情報。其時,努內斯也負責調查俄羅斯有否干預大選,調查的對象之一,正正便是白宮。加上他本人和特朗普同屬共和黨,更是其總統過渡團隊成員。努內斯在情報處理上的利益衝突與「立法行政合作」的作風,被指會影響「通俄案」調查的可信性及公信力;結果,他不得不從調查中退下來,更要接受美國國會道德辦公室的調查。

在美國或釀十級政治風暴

為了確保道德辦公室的調查在政治上相對中立和公平,其成員一半為民主黨,另一半則為共和黨。在這樣的情況下,兩黨在很大程度上均要拿事實來說話,並非純粹依靠人數、「數人頭」來壓倒對方。

努內斯與周浩鼎也是「全力與行政機關合作」的代表,前者將會面對來自立法機關的一連串責問,後者則近乎「輕舟已過萬重山」。更重要的是,一個公平、公正調查相關事件的機制,在香港仍然欠奉。

看過美國和香港的比較,不難明白,在現實政治對權力的監察上,前者比後者的力度,實在是強得多。同類事件,在美國可能釀成十級政治大風暴, 如特朗普和努內斯均有可能負上沉重的政治代價。在香港,則可能只是輕輕吹皺一池春水,當事人也能相對輕鬆過關。這也許便是香港的悲哀。

周日東_新力量網絡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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