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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17日

盧安迪 自由的國度

游離票博一鋪 鬍鬚曾可反勝

3個星期前,我在本欄告誡,倘若胡國興入閘成為候選人,客觀效果是會令林鄭月娥當選特首的機會大增。不幸地,「民主300+」選委最後還是提名了胡國興,而我所預言的幾個影響亦正在顯現。

首先是民望方面。本報前輩曹仁超先生有句名言:「有智慧不如趁勢。」這句話同樣適用於特首選舉。在有機會取得有意義數量建制派選票的兩位候選人之中,只有當曾俊華的民望取得壓倒性的氣勢,才能大大增加中央支持曾俊華——以及建制派選委自行決定把票投予曾俊華——的誘因。

在包括3名候選人的民調中,除了《香港01》近日得出曾俊華民望超過50%的結果外,其餘大多顯示曾俊華處於40%至50%、林鄭月娥處於30%至40%、胡國興則約有10%。

胡官倘棄選 英名千古存

另一方面,如果要在林鄭月娥與曾俊華之間二選一,根據now新聞台的最新民調,曾俊華的支持度達五成半,遠遠拋離林鄭月娥的34%。

由此可見,假若胡國興不再在選戰之中,其支持者便會大多轉為支持曾俊華,令其民望「坐五望六」,更具標誌意義;中央和建制派選委若要跟過半數港人作對,硬推民望落後20多個百分點的林鄭月娥上台,將會完全無法粉飾這個荒謬結果,也會面對淪為國際笑話、大損國家和香港形象的風險,被迫再度三思。

其實,一旦「民主300+」選委正式決定全投曾俊華,令胡國興注定只能取得零星選票,他的確有可能會宣布棄選,讓其支持者改撐曾俊華(或者胡國興會在部分民調中被剔除),達致前述效果;屆時,胡國興亦會因其顧全大局的無私之舉,得以光榮引退,名留青史。

然而,「民主300+」參考的PopVote民間投票,要到投票日前一個禮拜才會有結果,然後如果胡國興宣布棄選,再做新民調又需時數日;待新民調結果出爐後,各方要消化結果、進行內部溝通,再拍板「轉軚」,種種步驟都需要時間,恐怕即使曾俊華乍現勝機,也有可能不夠時間迴旋。因此,「民主300+」實在有必要考慮提早宣布全投曾俊華(或至少發放比現時更明確的訊息),以防功虧一簣。

民主派盡早宣布全投曾俊華,除在民望方面有作用外,還可更直接地影響建制游離選委的投票心理。胡國興及其支持者不斷強調,由於任何人要601票才可當選,所以第一輪不存在「鎅票」問題;但就連我這麼鍾情數學的人都知道,選舉策略從來不是簡單的數學題。

大家也許聽過一條IQ題:假設樹枝上站着10隻鳥,獵人開槍打死1隻,現在樹枝上還剩幾隻鳥?

首輪須晒冷 否則林鄭贏

建制派投暗票「倒戈」雖然不會被個別辨認出,但也不是毫無顧慮的,尤其是如果有部分選委「倒戈」後仍是由林鄭月娥勝出,被視為游離的選委或會被集體懷疑。

此外,一些選委也會考慮到,如果一位低民望的特首以低票當選,其施政能量更會雪上加霜。所以,一些選委的偏好次序可能是「曾俊華當選>林鄭月娥高票當選>林鄭月娥低票當選」,即他們雖然較屬意曾俊華,但如果明知曾俊華拿不到「民主300+」絕大部分選票,當選機會渺茫,他們便會為安全計而票投林鄭月娥,以免出現「林鄭月娥低票當選」的(對他們而言)最差情況。

如果「民主300+」可保證全投曾俊華,建制游離選委便會更有信心,只要他們「冧票」給曾俊華便可使他當選,然後曾俊華政府也可制衡「西環治港」的力量,讓這些選委受到保障。反之,如果有些泛民選委投了給胡國興或投白票,即使林鄭月娥在第一輪不過600票,仍可能會高於曾俊華,而建制游離選委為免流選,可能會在第二輪投予林鄭月娥。

再者,即使第二輪流選,重選時仍大有可能選出類似林鄭月娥的人物,因此泛民不應錯過今次選曾俊華做特首的機會。

當然,「民主300+」內始終會有一些「原則派」選委,誓死支持胡國興或投白票。從網上留言都可看到,有不少相關界別選民對這些選委感到極度失望,並後悔當初投了他們一票(畢竟根據本報民調,有逾65%泛民支持者最撐曾俊華)。下屆選委會選舉,勢將有人組織「務實民主派」團隊,務求取代這批泥古不化之輩。我相信他們的政綱只須寫一句:「如果遇到上次特首選舉的情況,我們會全部提名和投票給曾俊華,一票不給其他人」已可得到大量選民的共鳴和支持。

或許有人會憂慮,如果「務實民主派」和「原則民主派」在下屆選委會選舉對撼,會令建制派漁人得利。但其實從「務實民主派」支持者的角度看,一位「原則民主派」成為選委,客觀效果可能比一位建制派成為選委更差。因為如果有310名民主派選委,全是務實派,一致宣布全投「曾俊華」(或屆時情況類似的候選人),沒有異議,外界便會肯定民主派有310票投「曾俊華」。

另一方面,假如有320名民主派選委,其中10個聲稱會投白票,外界不清楚會否有更多,於是建制游離選委便可能會想:「咦,睇嚟泛民都有班人會投白票喎,話唔定得唔夠300個泛民投『曾俊華』,我哋冧埋落去都唔夠票,都係費事搞喇!」

建制游離票 可暗中協調

話說回來,曾俊華得到「民主300+」絕大部分選票,雖是吸引建制派游離票的必要條件,卻非充分條件,因為這些游離選委之間的協調也同樣關鍵。盛傳部分建制派選委(包括一些早早表態撐林鄭者)正密謀於暗票階段轉投曾俊華。問題是,如果有這種想法的選委全都不敢公開表態,互相不知道有多少人會一起「倒戈」,最終恐會因上文所述的顧慮而不了了之,導致林鄭月娥當選。

此時此刻,少數公開支持曾俊華的建制派(例如田北俊)的角色更形重要。如果他們可以進行私下聯絡和協調的工作,讓游離選委知道當自己投暗票給曾俊華,會有大量其他游離選委同時行動,那麼曾俊華便會有望突襲成功,上演「大奇蹟日」的逆轉好戲。

盧安迪  史丹福大學經濟學系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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