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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9月23日

鍾聞 河水集

陳光標「首善新衣」終穿崩

內地平面媒體與社交媒體,近日紛紛由所謂的「中國首善」陳光標所佔據,特別是刊出他與令計劃、李源潮的陳年合照,給海內外讀者帶來無限的想像空間。

財新網以〈陳光標︰「首善」還是「首騙」?〉為題,起底陳光標在公司經營、慈善捐贈等存在嚴重造假的情況;《南方都市報》也以〈媒體︰陳光標已成中國慈善負能量〉為題發表評論,直指「用虛假、暴力捐贈的舉動獲得慈善外衣……陳光標的種種行徑,只是在利用慈善,已經對中國慈善事業產生巨大的負面影響。」

首善背後 傳媒有責

在今天內媒口誅筆伐陳光標「首騙」真面目之時,有沒有人想過,那些年,陳光標從一個默默無聞的農民企業家,如何搖身一變而成為「中國首善」?始作俑者、推波助瀾的又是誰?如非大大小小的內地媒體接力造星,平地何來「首善」?在財新網的報道中,數次點出人民網、新華網等官媒曾「不加考證新聞源」,便發表有關陳光標的正面宣傳;中央電視台也頒授他經濟年度人物大獎;中央文獻出版社甚至還出版過一本《陳光標如是說》……

在陳光標的名片上,堂而皇之地印着,中華人民共和國授予︰全國抗震救災英雄模範、全國道德模範、全國勞動模範、全國十大好人、全國五一勞動獎章、中國最具號召力慈善家、全國十大優秀志願者、中國首善、中國低碳第一人,等等。這些國家級最高榮譽稱號的獲得,恐怕很難用一句「首騙」可以解釋過去,如非內地媒體連篇累牘地美化、吹捧、造假、造勢,陳光標憑一人之力、一企之財,是斷斷無法飛上頂層高枝的。

在由陳光標獲取的4000餘本證書、3萬餘面錦旗堆積而成的慈善浮沙之下,正正是炮製有關報道的內地媒體和媒體人。談到慈善作秀、捐贈注水,連陳光標自己也推脫稱︰「媒體為了吸引眼球,斷章取義,我也沒有辦法。」數年前,筆者曾在《信報》「中國21」專欄刊文〈陳光標成也傳媒 敗也傳媒〉,質疑這種中國特色之虛假慈善、虛假報道互為因果。

很多人都沒有想到,像陳光標這種學歷不高、財力淺薄、演技拙劣的「慈善」演員,蒙騙芸芸眾生、混跡大小輿論場也就罷了,竟然還有機會攀上一朝紅人、閱人無數的時任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令計劃、中共中央組織部部長李源潮,更擠下眾多實力雄厚的國企,一舉攬下中央辦公廳085工程、商務部老辦公大樓拆除工程、央視過火樓網架拆除工程、迎國慶60周年長安街拓寬改造工程、奧運會後輔助設施拆除工程等標誌性大單,實在是匪夷所思。

在財新網起底長文之中,除了揭露「首騙」造假、行騙曠日持久,更多落墨在陳光標與令計劃、令政策、楊衛澤等「大老虎」盤根錯節的關係上面,曝光「陳光標通過令政策結識令計劃」、「丁書苗通過陳光標捐款」等細節。

名人外衣愈吹愈大

陳光標挖空心思高攀高官固然有其盤算和利益所在,但此一地方混混能納入行走中樞的令計劃法眼,耐人尋味。內媒分析稱︰「令計劃看重陳光標的輿論動員能力,認為樹立這樣一個典型是有利的。」可是,貴為掌控國家輿論機器的中央辦公廳主任令計劃,為何偏偏要對一個江蘇農民企業家的輿論動員能力刮目相看?

陳光標文化水平不高,所謂的輿論動員能力大多來自有錢能使鬼推磨︰靠高調撒錢慈善獲曝光,靠出錢贊助傳媒評獎獲榮銜,靠給廣告收買增加傳媒報道篇幅……而這些靠錢買來的知名度又反過來讓他結識更多高官,助他承攬更多工程。陳光標逢人便派發他與高官名人的合影,製造更多的光環,以吸引更多媒體注目。陳光標就是這樣,從江蘇表演到北京,再從內地表演到台灣、日本和美國。

五一二汶川大地震後,陳光標也來過香港,成為香港媒體的追訪目標,只是香港善長仁翁實在太多,而陳光標在香港表演的時間又太短,舞台太小,以致這一頁很多人都忽略不計了。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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