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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8月29日

曾德成 京港去來

全民退保 全面小康

香港全民退休保障(「全民退保」)建議,作為選項列入公開諮詢,過程完成後,爭議仍未結束。

全民退保肯定是好東西,讓全社會每個人都老有所養,安身立命而無後顧之憂,利於開展豐富多采的人生;難題在於公共財政能否負擔得起這張廣闊的福利網?贊成者說能,反對者說否。未來的長遠變化不容易估量,加上資源分配有不同意見︰是否少建道路、醫院、圖書館,省下錢來撥作退休津貼,這不容易達成共識,只好爭論下去。

推行公社化脫離實際

人口老齡化趨勢是可以精算的,推行退休保障的每年開支也有數得計,較難把握的是經濟的遠期發展,但也有軌跡可尋。不妨設想,如果社會足夠富裕,積聚十分豐厚的財政資源,經濟又保有持續增長的活力,則全民退休保障是做得到的。香港何時才達到這一水平,可以研究,但只要經濟繼續發展,全民退保並非絕無可能的事。

類似全民退保這樣人人有份的制度安排,可以說是社會主義性質。社會主義就是從全民出發,中國目前正推行的第十三個五年規劃(「十三五」),發展理念之一是「共享」,要求人人參與、人人享有,共同邁入全面小康社會。

大陸實行的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講求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於是內地微博上有這樣的段子︰孔夫子與馬克思對話,孔子說:「不患寡而患不均。」馬克思回應謂:「寡就不均。」

中共總結經驗教訓,經過重新認識社會主義,認為其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馬克思主義注重發展生產力。經濟發展了,才更有條件達致共享,實現公平。大家會明白,沒有一定的經濟實力,不可能有全民退保。

中共執政的前一階段,脫離實際推行公社化,還有其他極左的政策,結果長期陷於短缺經濟,要用糧票、布票、工業品票等去控制分配,那不是共享富裕,而是一齊處於貧困。經過改革開放,把經濟發展作為首務,打破平均主義,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情況才根本轉變。

類似這樣的錯誤,至今在世界上仍屢可見到,例如委內瑞拉,已故總統查維斯在位時聲稱推行社會主義,仗着石油收入大量補貼各種商品和服務,一度深得人民的愛戴;到如今補貼不可持續下去,便陷入經濟困難,各種物品短缺,要採取嚴厲的限購措施。

共享的理念如非普世價值,總也是古今中外許多人追求的夢想。兩千多年前孔子已提出大同與小康的觀念,至當今世界依然是人們所嚮往的,像競逐今年美國總統選舉民主黨提名的伯尼.桑德斯,自稱是社會主義者,或者說民主社會主義者,他以74歲年齡而獲得最多年輕人擁護,就是因為他主張的社會政策理念。

在歐洲,近幾十年來各國推行了多種加強社會保障的政策,一部分因為財政原因未能持續,尤其是在發生歐羅危機後,多有改革和裁減。今年6月,瑞士經過多年醞釀,收集了足夠簽名,就訂立派錢式的每人基本收入保障提案進行公投,結果以大比數遭否決。

中國由今年開始的「十三五」,5年後完成時要建成全面小康社會,這是一個共享目標。中國先是於上世紀八十年代,提出到2000年建成小康社會,這目標已實現;接着再提出到2020年建成更高水平的全面小康社會,惠及全體十幾億人民。全面小康,就是要求發展至全民共享,覆蓋城鄉廣泛地區和各個區域,並且共享經濟、政治、文化、生態等各方面成果。

由小康到全面小康

現在人們去到內地的一二線城市,處處可見小康狀況。例如在北京地鐵車廂內所見乘客的衣着談吐, 很多是中產形象;大批出現於世界各地的大陸遊客, 也可見富裕程度的變化。不過,中國的發展很不平衡,城市和農村的收入差距大;加上城市的硬件設施和公共服務,兩者差距更大。例如北京的地下鐵路系統已建至十幾條,四通八達,重點學校、醫院等又多集中,所以難怪四面八方人群都要擠進城市去,北京人口已2000多萬,仍在增加。這些差距是要調節的。

更要解決的是,農村還有數千萬絕對貧困人口, 所以在今後5年裏,一方面把「蛋糕」做大,還注重把做大的「蛋糕」分好,包括明顯提高低收入人員的入息,完善最低工資增長機制,提高技術工人待遇,擴大中等收入者比重。尤其是加強幫扶貧困群體,使他們切實脫貧。

建設全面小康,「十三五」訂出實施全民參保計劃,這是世界上覆蓋人口最多的一個社會保障網絡,雖然保障仍處於較低水平。扶貧方面,不僅在國家面調撥資源和確立支撐體系,深具中國特色的是沿海較富裕省份對內地省區的配對支援,像廣東、江蘇、山東等省都確定對西藏、青海等持續提供援助,不僅規定以公共財政的一個百分比拿去投入支援內陸建設,還派出數以百計的公務人員去留駐幫助工作,每3年換另一批前往;幾年來已開展多項經濟和民生項目,包括開設工廠提供就業、投資能源設施、安居工程、人才培訓、提供教育、醫療、衞生等服務。支援興建學校以後,還派去校長、教師,幫助把學校真正辦起來。

由小康到全面小康,5年過後,預期共享程度將提高,貧富差距應有所縮減。內地人士對過往平均主義的禍害記憶猶在。從「十三五」的政策措施看,推行的共享發展是立足於經濟社會現有水平來思考設計的,是漸進的共享。到2020年全面小康社會實現後,必然仍存在許多差別,距離大同理想還很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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