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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5月18日

黃伯農

杜特爾特的人格魅力

菲律賓總統大選結果由南部棉蘭老島達沃市市長杜特爾特(Rodrigo Duterte)以40%得票率勝出。筆者認為,杜特爾特勝出或有三個關乎人格魅力的原因。

一、二戰後,菲國家中央行政和立法權力機關(總統寶座、參議院和國會)大都由有雄厚地方政治經濟權力基礎的傳統政治家族,透過選舉輪流分享權力,他們世世代代以參政手段經營生計,特別是家族生意。久而久之,傳統精英壟斷了菲國的主要政經領域,也阻礙中下階層分享權力和利益。加上持續貪污、貧富懸殊、政治暴力、高犯罪率和缺乏上流機會而生的民生問題和社會動盪,廣大貧苦大眾和中產階級已開始對傳統政治精英失去信心和幻想。

71歲的杜特爾特雖然生於菲國中東部Leyte省的一個地方政治家族,但是由於中東部一直屬於較為貧困落後的區域,加上他早年已南下移居棉蘭老島,他的寒微背景和那種敢於走自己的路和樂觀追求幸福的堅毅不拔的精神和人格魅力,便與那批依賴父蔭祖業的傳統政治精英形成強烈對比。對於人心思變的廣大選民來說,杜特爾特的出現實為那納悶的菲律賓政治氛圍帶來一陣涼風。

二、杜特爾特年輕時考獲律師資格後,曾任職多年檢控官。自八十年代末以來,他多次獲選連任達沃市市長,長達20多年(1988-1998、2001-2010、2013-2016),政績有目共睹,當中最著名的就是有效整頓市內治安和犯罪問題。此外,達沃市在他領導下,近年成為全國經濟增長最迅速的城市,2014年達9.4%增長率。可見他的行政管理經驗豐富。

三、杜特爾特有效利用菲律賓獨特的地方民粹政治文化去建立自己的政治魅力,稱「真男人」(菲語Malalaki)。一方面,「真男人」把自己包裝成一位儆惡懲奸、肅貪倡廉和秉行公義的法治強人。「真男人」不單要捍衞法治,還會為了法治而以法外暴力手段去行動甚至取人性命,也自然要面對曾「違法執法」的爭議。另一方面,時有出位(如承認有情婦和女朋友)和帶冒犯性的言論,則不斷令這個「真男人」成為傳媒和國際輿論焦點,但他同時會為自己的失言而願意公開道歉。

值得注意的是,杜特爾特這「真男人」魅力實有別於傳統菲國典範。這是由於他敢於向公眾披露自己的弱點和傷痕,能以真誠真我去見眾生。例如,去年底出言冒犯正在訪問菲國的教宗方濟各之後,他表示歉意之餘,還公開少年時曾遭一美籍耶穌會教士在校內性侵犯的傷害。

雖然有證據顯示該名教士返回美國後有侵犯其他人而導致教會須向受害人賠償,但是杜特爾特一直沒有為自己所受傷害窮加追究,反而原諒該名教士。這種剛柔並濟和謙虛忍耐的人格魅力,對每天受盡各種社會不公義壓迫的貧苦大眾,是很容易獲得認同的。因此,杜特爾特的競選政綱便自然鎖定國內貪污、治安和毒品泛濫為任內急切處理的主要問題。這是要突出自己跟其他候選人具有不同的人格魅力,才可贏取廣大貧苦選民和中產階級的支持。

黃伯農_英國巴斯大學政治、語言和國際研究學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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