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30日
2月29日,政府向海濱事務委員會提交重置皇后碼頭在9號與10號碼頭之間的諮詢文件。自此之後的兩個月裏,各種不同的看法和意見,繼2007-09年的諮詢,又一次重複地爭議不斷。
意見眾說紛紜
有人認為「政府清拆碼頭後,只提議把組件在中環9號與10號碼頭之間重置,而不考慮原址重置,是過橋抽板」;又有意見認為「原址重置碼頭,是最尊重香港歷史的做法」;「政府提出的重置方案,所涉工程費用昂貴,相反在原址重置,雖然失去昔日登岸功能,但能減少造價」;「從文物保育角度看,原址重置最合適」;「原址重置碼頭後,公眾能夠了解中環填海計劃前後,海岸線的變遷痕跡」;有人「質疑政府是假諮詢。要求政府加入真選擇,即納入原址重置皇后碼頭的方案」……
在談論這次諮詢所引發的爭論前,首先回顧一下天星碼頭、皇后碼頭事件的始末。
2006年12月,政府強拆天星碼頭,引發軒然大波。2007年1月,立法會要求政府就皇后碼頭原址保留的技術可行性,與專業團體探討和達成共識。包括我在內的一些倡議原址保留皇后碼頭的專業學會的代表,於1月31日至3月23日,參加了3個工作會議。
當時政府一方面表示原址保留皇后碼頭,會對填海時間表和開支造成影響;另一方面又不提供全面的技術資料。到4月,政府提交文件給立法會,在未有與包括我在內參與工作會議人士交換和核實紀錄的情況下,作出結論並歸納4個保存皇后碼頭的建議;更離譜地指「學會不反對」建議方案(d),即「全力保存碼頭上層結構,然後在原址或其他合適地點重組」。
貴族與平民的舞台
接着同年5月初,古物古蹟諮詢委員會決議皇后碼頭評為「一級歷史建築」。
皇后碼頭、大會堂、天星碼頭和愛丁堡廣場,是香港一個具有歷史象徵的整體,從五十年代起,歷代港督都是乘船到皇后碼頭上岸,然後進入大會堂宣誓就職。
同時,成千上萬的香港小市民每天都會穿插在天星碼頭上班和上學。天星與皇后,是「貴族與平民」、「管治者與被管治者」、「政府與市民」共存的一個公共空間,是「平凡」的建築營造出來的「不平凡」的城市空間和記憶。因此,直至今天,雖然天星和皇后都已經「被消滅」,我仍然相信原址保留天星碼頭和皇后碼頭,是唯一一個對歷史、市民和城市本身負責任的選擇;而規劃上、工程上和技術上是沒有「不可能」的。
2007年中開始,政府就新中環海濱的城市設計,用了兩年時間進行兩個階段的公眾諮詢,把兩個重置皇后碼頭的方案(一個是在原址重置,另一個是在海邊重置)連同其他城市設計的原則(例如可達性、城市肌理、本土文化、綠化、視野連續等)一起進行諮詢。政府成功利用「涼亭」論與「回復碼頭功能」論,得出重置皇后碼頭在9號與10號碼頭之間的海旁這一結論,當時成功爭取到大部分市民認同。
今次政府提出諮詢的範圍,包括如何遵從保育原則、建築設計(A,B,C的3個方案)、重置的結構問題、兩側原來階級的安排、海濱規劃的原則、預計重置的工程時間表等,並計劃今年年底向立法會申請撥款。
對我來說,經歷十多年爭議,儘管我個人至今不認同易地重置皇后碼頭,但若然今次的諮詢,我們仍然重複爭論原址和易地保留這個問題是沒有意義的,因為原址重置和易地重置皇后碼頭,都已經不是原址保留的原裝正貨,都只是一個重組的「假古董」。什麼尊重香港歷史之說,真的是不知從何說起!
只是觀看《無間道》
「從文物保育角度,原址重置最合適」之說,更有「充內行、扮專業」之嫌;而原址重置碼頭並不是唯一能夠令公眾了解中環海岸線變遷的做法。要求把原址重置皇后碼頭納入這次諮詢,其實是要永無休止的延續2007年的諮詢,重複地為爭論而繼續爭論。
同樣,保育原則、建築設計、結構問題、階梯安排等等,都是專業性和專門的小枝小節,幾年前政府向立法會申請作為拆除和重置皇后碼頭的5000萬元,用掉多少、剩下多少,這次建議的重置方案的成本和時間都變成不是最重要,重要的是,政府是否真心誠意的要盡快重置皇后碼頭?重置後的皇后碼頭和周邊是一個怎樣的城市公共空間?
很多時候真的覺得我們是不是正在觀看《無間道》,那些嘴巴說反對的人,是不是在小罵大幫忙政府,最終令整件事拉倒,令皇后碼頭永久消失。
何文堯_香港建築師學會資深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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