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4月28日
為了「一帶一路」,張德江真的應來一來香港;他愛講「不可撼動」,來香港可以看到現代世界什麼「不可撼動」。「一帶一路」令中國內部和海外不少華人飛躍夢想,好像與歐美分庭抗禮、撼動現行世界秩序、西方不亮東方亮,指日可待。
這種「略知一二、無視客觀環境規律和矛盾、以人多勢眾大動員為一時壓倒一切的總路線大目標一面倒大運動萬馬齊奔大上馬、初見成效無自制自省、不知深淺、多快好省求全求完美的唯心唯意志主觀夢幻」的「中國模式」,最後陷入局部病態膨脹失衡破裂;前30年有大躍進和文革,後30年有社會主義體制vs市場經濟規律、一國vs兩制,近幾年有崛起vs和平、一人崇拜vs集體運動、操控人心vs讓人講話。
李克強去美國說中國無意、無能力改變美國為首的世界秩序與模式,而是要(選擇性地)學習和跟隨;他似是唯一高層隱約明白「改變(世界)現狀」是什麼一回事。張德江的專程主題演講,大概改不了「不可撼動」的氣派,應講不出什麼新意、產生不了什麼新效果。但他如轉到李克強的思路,不但「一帶一路」,連「一國兩制」和本土意識及港獨自決等老大難問題、政經人文課題和時代主題,也可暢然豁通、有所裨益,不枉此行。
汲精華 棄糟糠
「一帶一路」和「一國兩制」,和大躍進和文革一樣,以至辛亥革命、抗日和解放及台灣與香港民主化自由化、本土意識及獨立自決,都是各時期各地各方中國人以自己方式「瞎子摸象」、掙扎怎樣走出5000年「現狀」、怎樣在西方500年主導的現代世界「現狀」中生存和發展。一念之間,往下中國內外各方可以是仇敵、也可以是同道中人。
200年來中國人每天每刻面對的問題、政經人文課題和時代主題,圍繞着中西方的「交流、異差衝突、融合、互相轉化」,牽動上下萬千年個人和群體的人文神經,又複雜又簡單。人類文化間的「交流、異差衝突、融合、互相轉化」不可避免,人類也需要由各地各自的局部「文化」轉為各地共通的「文明」。
中國如今走出去,介入國際大棋局,客觀上是經200年中外文化「交流、異差衝突、融合、互相轉化」後進入新的歷史階段,自願或不自願、有意或無意扮演新角色,負起歷史必不可少、歷久常新的「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正面意義和內容的新使命,這也是當今全球化的現實。問題是:怎樣的「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中西如何實事求是理解和踐行、溝通和調節,如何自制自省。
從中國對內部社會、香港和台灣可見,中國只純從道德主義片面認識西方「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的意義和內容,全是糟糠,沒有精華,片面、全面徹底否定,機械否認自己是(西方)「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這種偏差概念下,中國不明白香港和台灣社會政經社會文化民情民意,也不明白走出去應怎樣走出去。但另一方面,中國亟亟於「走自己的路」,以本身5000年「前現代」及馬列史毛中俄蘇維埃「超現代」方式及模式面對、理解和改造「現代」香港、台灣和世界,繞過西方、狀若直接搞(具中國特色)的「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
香港和台灣百多年率先「走出去」,在中國「改變內部現狀」和走出去「改變(外面世界)現狀」的中途。香港百多年中外文化「交流、異差衝突、融合、互相轉化」最順利,跟隨西方轉向普世共通的「文明」,以最低代價踐行新角色、新使命。1997年前百多年,中國在香港自願或不自願、有意或無意補「帝國主義」(和殖民主義)的課,算是準確認識其正反面意義和內容,裨益匪淺。九七是更好的機會,給治港的中國在實際中面對和反省中西、傳統與現代的天差地別,中國卻糟蹋掉這天賜機會。
「一帶一路」是中國的新空間機遇,千里之行起於足下,對香港台灣不行,「一帶一路」更不行。中國200年被迫面對、回應西方和現代化及現代性,卡在人文心魔,往下可能犯下更大更嚴重的「人文病」:
(1)不承認西方「他者」主導的和現代化及現代性,以及世界人文價值體系及國際秩序與政經格局現狀;
(2)唯「我」思維和反應,亟亟於光復失去的文明領土、復興文化,重奪天經地義、上承於天被奪的身份地位尊嚴;
(3)以應然為已然、實然、必然、自然,思維結合「自我」心魔(以有條件局限的機械性科學辯證法為工具、科學為類宗教的無限無邊的人文魂索思維服務),唯心主觀深信必須、可以,客觀上不足、以語言和妄想補足;
(4)分割物質條件理性道理邏輯看世界事物問題和形勢,愈看愈覺「我」一切思慮、目標和道理和決策合情合理合法,天經地義,不這樣才怪(為什麼這麼久不是這樣,你們不這樣是你們無知);
(5)不知「走出去」面對、回應西方和現代化及現代性,挑戰西方主導的世界人文價值體系及國際秩序與政經格局現狀,是在「改變現狀」,要撼動500年的地殼板塊(國民黨和共產黨革命不外一種「改變現狀」,台灣黨外到民進黨的「改變現狀」只在政治管治體制和人事,40、50年其實改變很少;奧巴馬也改變不了多少「現狀」);
(6)「改變現狀」是一個總體(包括已知及未知)、長期、多元多方正反互動、幾代人必然和偶然接力、成敗上帝決定的過程(中國稱為「系統工程」,大對大錯),不是人類可以窮其究竟、決定其成敗,以為可以分割觀點和力度、「現在已可以窮其究竟、預決其成敗」必招禍劫;
(7)中國整個「文化民族」由天朝半蛻變、略轉型為「民族國家」(NATION-STATE),上上下下沉溺上述「人文病」,不知內部和走出去都是在「改變(內外)現狀」,只用分割觀點、物質條件理性道理邏輯看問題和形勢,和力度(毛澤東和鄧小平﹝不同方法和方式﹞主要是「改變內部現狀」,習近平以自己方法和方式「改變內部現狀」之外,還要走出去「改變﹝外面世界﹞現狀」)。
「中國模式」變本加厲
中共造極建政以來,最大的痼疾頑症之一是繼續全面、片面絕對自我正義和自我神聖,未停作戰狀態。因壟斷全民權力和資源、義理和思想感情,「中國模式」變本加厲,沒有像日本人明治維新時實事求是虛心、認真、深入、全面學習(日本人「洋體和魂」其實也只學到皮毛),達不到目標卻不面對現實、靠弄虛作假欺上瞞下混矇過關;出問題或逃避或以內部組織權力及資源解決,久而久之問題及病毒積壓及轉化變質。
這個「中國模式」以前在內部,對台灣和香港也是家門口,「一帶一路」則是走遍歐亞大陸橋、延伸至非洲及全世界。
洪清田_「香港學」協會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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