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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4月24日

洪清田 情思香港

為香港、中國和世界立標杆

習近平在博鰲論壇上談「一帶一路」和亞投行,力言中國不是自己說了算,而是與各國共同決策、有商有量、以和為貴(似乎說這不但是低層次的一次半次決策、權宜之計,而是最高層次的五千年中國文化傳統,世人不信是世人不明白中國、是世界的錯);但對香港(和台灣)剛好相反,上中下各級老中青官員(像大躍進和文革、為生存或為信念)惟恐落後、攀比積極擺官威一錘定音,競相強硬不可撼動。

中國(又一次)變成一個不顧、無視問題和現實的主觀性和客觀性的國度,以人(領導)的唯心主義、唯意志主觀主義統治和凌駕客觀現實,由上而下,天天、事事神諭聖旨般的「以我為主、以我為鐵律、以我為現實」號令天下面對現實、不准不從,愈激烈絕對強橫(「極左」)愈正確。

「袋住先」是state-building

香港九七問題以來三十多年間,是二百年「中國問題」在香港處理。初期(九七前)「中國問題」在香港處理,香港保持「香港一制」,中港政經社會交流、衝突和融會相對平等、對等,按普世價值和辦事方式、國際標準和理據溝通討論爭辯,互動和互相轉型,對事少對人(相對少問主從大小尊卑)。中國得益最大,不但是合力創出開放改革的奇蹟,而是「文明的滲透和移植」。

東方二三百年在西方之下的現代化,是由千百年傳統的原始文化群族部落皇權王國轉向「民族國家」(nation-state),即是以公民為單位、屬於公民、由公民治理和為公民謀福祉的世俗公權國家,按現代化和現代性的價值和標準結構和運作。這個整體文明的歷史性有機轉型過程中,整體群族的新新舊舊的「整體生命與生存」和「現代化和現代性」之間相斥相拒也相輔相成。

不論東西方,現代都是由Church(原始文化、宗教與道德)到state、nation。多數群族是由state與nation混合走向nation-state,但也有些誤上歧途邪路,過不了關,過得了關者反反覆覆。一個常犯的失誤是迷失五百年人類社會和歷史的大方向,停滯於Church(原始文化、宗教與道德)與state,如滿清;為nation而忘state如哥爾巴喬夫的蘇聯;把state-building結合傳統Church、拒絕繼續nation-building如中東伊斯蘭各國;「超越」現代nation-state、以唯物史觀和階級劃分建立共產主義烏托邦的史太林的蘇聯和毛澤東的中國;停在state-building、反對nation-building如北韓,都是迷失五百年人類社會和歷史的大方向,或停滯不前或虛妄空想。

從state與nation的混合走向完全現代化和現代性nation-state者,東方最成功是南韓,日本也比不上;日本與新加坡在state與nation的混合階段算是非常成功,但走向完全現代化和現代性nation-state還待考驗。

「袋住先」政改方案屬於state-building,無篩選才是nation-building。百多年香港在「現代化和現代性」的歷史性文明有機轉型過程中,無意間、客觀上一直為中國立座標和標杆、指方向和示範運作,為中國所用。中國在大陸則在Church(原始文化、宗教與道德)、state和nation(1949年後加上「超現代」的共產主義╱社會主義烏托邦)之間反反覆覆,以假亂真、真假自欺欺人,不斷自我折騰,迄今未找到「現代化和現代性」的座標和標杆。現在中國把大陸「二百年的反反覆覆和六十五年的以假亂真、真假自欺欺人」引入香港,可能引香港和中國走上歧途邪路。

不能縱容中國

收回香港由中英談判到現在,客觀上等於中國在香港展現自己真真假假的各面相,世界從中國怎樣對香港檢驗中國(會)怎樣對世界。表面上對香港(和台灣)不同於世界,香港和台灣是「中國(的)領土」,世界不是,內外有別,但從「中國天下」的角度而言,世界各國也是「天下」的一部分,五千年來中國皇朝放眼所至、風聞所及的普天之下為「家天下」。不論古今中外,任何原始文化群族都視本身為天下中心,「我」向無限時空擴散。

中國按這原始文化群族的理想和法則、唯心唯意志運作而成「人類唯一五千年連綿不斷」文化帝國,二百年來如因現實而忍手,三十多年來有香港和台灣的機會給中國這原始文化群族的精神力量發揮威力;往下一二百年可能有機會和物質力量可以讓這原始文化群族的精神力量發揮威力。

三十多年間中國對香港(和台灣)各個階段不同的政策、作為和言談的思路、軌跡,都會由各國用來了解中國和預測中國往下的政策、作為和言談的思路、軌跡。

香港不能「袋住先」,因不能縱容中國對內、對台港、可能對世界「好話講盡、自由詮釋、自由行動、自主評鑑」,唯主觀、純主觀,沒客觀性,以我為主、以我為客觀、以我為規律、以我為邏輯、以我為現實。

「香港學」協會主席、牛津大學Green Templeton學院訪問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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