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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6日

鍾聞 中國21

反腐不能「太任性」

去年政協發言人呂新華被問到周永康的處理方式時,以一句「你懂的」網絡潮語回答,令許多人心領神會。今年很多記者再次期待呂新華吐出金句,對於會否有更大的老虎落網,他答說「大家都很任性」。他解釋,任性就是大家都支持,有老虎的話把他挖出來。

在徐才厚、周永康、令計劃等大老虎相繼被查後,外界關注前軍委副主席郭伯雄的命運,3月2日《解放軍報》對外公布了14名被查處軍級以上官員重大案件,其中赫然包括郭伯雄之子、浙江省軍區副政委郭正鋼。一個多月前,郭正鋼還被晉升為少將,當時被外界解讀為安全過關的一個訊號。

在習近平、王岐山的聯手下,的確能做到反腐無禁區,不但打破以往刑不上大夫的慣例,連以往被視為重要穩定力量的槍桿子,也不能享有特殊待遇,如果呂新華口中所說的任性是這個意思,那是值是慶幸的。不過,現時反腐倡廉也被指缺乏制度、法治基礎,是否也顯得任性而為呢?

無論是徐才厚、周永康、令計劃至其他大大小小落馬的老虎,都有一大群親朋戚友仗着他們的權勢胡作非為,在他們眼中,或者認為法律是自家開的,或者認為法律只是用來規管比他們權勢更低的人。對於很多成為階下囚的貪官污史來說,口裏雖說服從黨紀國法的判決,但心裏可能會覺得委屈,認為自己只是權鬥下倒楣的犧牲品。

習近平一直強調「依法治國」。不過現實中,中國卻希望走另一條路,不想借向西方借鑑。

國家安全論壇副秘書長彭光謙少將日前在《環球時報》撰文,他首先讚揚軍方查處郭正鋼等人,表明「我們黨依法治軍,從嚴治軍,反腐肅貪,除惡務盡的堅定決心和堅強意志。」然而他筆鋒一轉,批評「在市場經濟大潮的衝擊下,在西方意識形態的蠱惑下,我們一部分將領經不起考驗,他們的世界觀、人生觀、道德觀、價值觀發生了畸變」。

在今屆政協開幕式時,政協主席俞正聲在工作報告中有兩個「亮點」,一是首次談及當前的反腐,另外則是強調絕不照搬外國政治式。其實,俞正聲的講話其實只是呼應習近平上台後的主旋律。

《環球時報》日前發表的另一篇署名文章,更公開詆毀西方政治制度,認為一人一票、多黨制和三權分立是通往「地獄的一張門票」。

歷史上,中國都沒有法治的傳統,經過多年演變,西方人在法治精神的薰陶下,已發展出一套行之有效的法治制度。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如果盲目排斥西方的法治,中國的反腐只會淪為「東廠式、運動式」的反腐,難以持之以恒地走下去。當中國領導人不再將反腐掛在嘴邊,不再任性而為,倚賴制度、法律就能暢順運作時,這才是反腐最終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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