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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4月23日

矢吹丈 見觸城市

廚佬企堂人渣

初入行時經常被母親大人問我究竟是幹什麼的。她在報紙上讀到一大堆名詞:基金、衍生工具、sales、trader、dealer、分析員,究竟哪一樣跟我有關?是的,對一個外行人來說,金融投資已經有點神秘,衍生工具就更是一個謎。

我用了一個比喻給她解釋。衍生工具行業就像一間餐廳,交易員是廚師,銷售員是侍應,金融產品就是菜肴。這個比喻是從一個前輩學回來的,我覺得相當貼切。

侍應這個比喻很明顯,應該不用解釋。顧客認識一間餐廳,都是從樓面的侍應開始,所以他們要衣着光鮮,說話得體,永遠掛着一個三號笑容。至於廚師,顧客一般不會見到他們。他們的責任是把菜肴弄好。這當中包括買賣食材,控制成本,管理工序。當然廚師的手藝也相當重要。交易員的工作也類似,要造出一件金融產品,交易員要知道買賣多少原材料(如股票、期權、interest rate swap等),減低成本(如經紀佣金和股票釐印費),和管理工序(如管理風險,並確保所有pricing request在限期前回覆)。至於手藝,你可以說是低買高賣的賺錢能力,是一個交易員的最終價值。

正如好的餐廳要廚師和侍應互相配合,一盤健康的衍生工具生意也要交易員和銷售員多溝通。譬如,侍應應該知道廚師什麼菜式最拿手,什麼食材最新鮮,然後向顧客推介合宜的菜肴。銷售員也應該知道交易員最擅長處理哪類產品(那表示開價會進取),並知道trading book的大概狀況(以便推銷合乎盤路的東西)。反過來,交易員也要聽銷售員的建議,知道客戶要什麼並盡量配合。若禽流感再出現,食客都不要吃雞,廚師就算是烹雞高手也要面對現實,多鑽研其他菜式,找門路買新鮮便宜的魚或牛,餐廳才可生存下去。

母親大人聽過我的比喻,加上自此多閱讀財經版,漸漸對我的工作有不錯的認識。前些時候,中環每天都有人示威,大叫「銀行家,正人渣!」母親還安慰我說:「囡,我知道你的工作是什麼一回事。你不是人渣。」我正想高興,她續說:「因為你已下崗。正所謂,下崗銀行家,不再是人渣!」我苦笑:「只怕大部分人不那麼想。在他們心目中,一日銀行家,終身是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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