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0月3日
新冠肺炎疫情席捲全球,各國政府急忙推出抗疫政策,希望減低確診及死亡人數,盡快復工,讓經濟、社會運作回復正常。大眾對感染病毒的憂慮,主導了抗疫論述的焦點及方向,讓政策制定者能夠獲得足夠民意,以「不惜代價」的決心斬斷傳播鏈。然而,封城停工對發展中國家影響極為巨大,經濟危機導致難以應付到期債務,直接削弱投放到防疫政策、公共衞生的資源。這個困局是發展中國家處理疫情寸步難行的原因。
以印度和巴基斯坦為例,根據經濟合作及發展組織(OECD)和世界衞生組織(WHO)的資料顯示,兩個國家的公共衞生預算開支,只佔GDP大約1%,對比已發展國家的7%或以上,在平常時期已經捉襟見肘,而在一波又一波的疫情下,這些發展中國家政府需要大幅提高公共衞生預算,才可以為市民提供適當的健康保障。
但現實是,一些國家例如早前發生爆炸慘劇的黎巴嫩、阿根廷等,早已無力償還債務。還有很多中等收入的發展中國家本來債務不算嚴重,但經濟在疫情衝擊下,貧窮人口大增,亦難自保。聯合國最近一份研究指出,全球勞動市場的工作時間今年第二季下降10.5%,在中低等收入的國家跌幅更達12.5%。因此,不少本來相對穩定的發展中國家,經濟在中長期亦面臨危機。要妥善解困,所有矛頭都指向一個核心問題,就是如何有效處理國家債務。
單一解決方案不可行
今年4月,跨國非政府組織倡議,首先從最貧窮國家的債務入手。這些國家都是世界銀行(World Bank)下國際開發協會(IDA)的成員。疫情發生前,75個成員國當中有33個已處於債務困境或處於債務危機中。資料顯示,2020年成員國花費620億美元用於償債,如果債務和利息得以紓緩,這筆錢便可以有效地投放於醫療和公共衞生系統、教育和經濟復甦方面。同時,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亦已經採取行動,決定減免25個最貧困國家的債務。
為最貧窮和中低等收入國家減輕債務是一件錯綜複雜的工作,除了債務本身,還需要高透明度和全球通力合作,配合援助方案,單一方案並不可行。
因此,多個國家的前首相和領袖,聯同跨國非政府組織發表公開信,除了倡議二十國集團(G20)減債之外,亦提議多項經濟援助方案,引起各國領袖關注。在亞洲地區,印尼及新加坡在G20以成員國及客席國身份,向發達國家游說,透過增加IMF及世界銀行的資源,協助發展中國家進行緊急紓困工作,並輔以符合可持續發展原則的「社會保障條件」,令後者經濟能夠避過重創之餘,還可以確保弱勢社群的利益在國家長遠發展下仍然維持完整。
根據救助兒童會的資料顯示,在東盟地區有超過3600萬人口屬於極度貧窮的群體,疫情令更多家庭迅速落入這個組別,數以百萬兒童因此面臨困境。這些經濟援助措施回應了國際非政府組織的訴求,目的為在每個發展中國家,針對最貧困的家庭和兒童建立保護網,提供收入保障、經濟援助、保就業等防止貧窮人口上升的措施。
印尼星洲倡關懷社會共同體
印尼及新加坡的游說亦回應了以東南亞國家政府為核心的區域組織東盟,一直以來嘗試推動地區社會文化整合的大方向,務求把東南亞地區打造成一個「關懷社會的共同體」(a community of caring societies)。
可以預見,縱使新型冠狀病毒的疫苗研發工作進展良好,但是在疫情完全解決之前,債務與衞生防疫必然是國家的首要任務,兩者都與經濟發展環環相扣,國與國之間如何合作、國際組織如IMF和G20的行動、區域性國家組織的整合、跨國及在地非政府組織能否因應其社會網絡擔任連繫倡議的角色,以至向來自社會邊緣的弱勢社群,特別是孩童、婦女、少數族裔、殘疾人士和貧窮家庭的聲音有否被彰顯,都是疫情踏入中期後急需應對的問題。
李志輝 香港救助兒童會 倡議經理
馮嘉誠 香港國際問題研究所 東盟及東亞研究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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