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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3月23日

林創成 嚮往發呆

雲霄杜鵑國

英國表演脫歐,活像極度蹩腳的脫衣舞孃,脫到不忍卒睹,脫到一塌糊塗。脫歐陷入僵局自然惹來七嘴八舌,英國政壇互相攻訐的其中一句常用語式是這樣的:You are living in Cloud Cuckoo Land!

Cloud Cuckoo Land姑且譯作「雲霄杜鵑國」,什麼意思呢?字源來自希臘喜劇之王阿里斯托芬(Aristophanes)的荒謬作品《鳥》,劇中有人慫恿雀鳥打造十全十美的天空之城,只有快樂,沒有憂愁,活在世外桃源的居民天真爛漫地相信一切都是幸福滿溢。顯而易見,雲霄杜鵑國純粹一廂情願的癡人說夢,脫歐各派藉此互罵對方不切實際。

Cloud Cuckoo Land是英式講法,美國俚語與之對應的是La La Land,即是奧斯卡金像獎電影《星聲夢裡人》的原名。故事發生於LA(Los Angeles),男女主角在荷里活追夢,所以他們都是天真爛漫地活在La La Land──雲霄杜鵑國。

談到杜鵑,不得不提另一典故,「杜鵑窩」的意思是「瘋人院」,七十年代獲獎無數的電影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正正譯作《飛越瘋人院》。杜鵑窩寓意吵吵鬧鬧又瘋瘋癲癲,這個概念如無意外從雲霄杜鵑國發展而來。

好了,英國有一群杜鵑,美國有一群杜鵑,全世界彷彿是一座超級瘋人院,香港無法獨善其身,怎麼辦?《飛越瘋人院》裏面有一個解決方法,醫生為瘋人施手術,開刀切除大腦前額葉,舊時醫學界稱之曰「幸福的切割」。手術之後,荒誕行為通通消失,因為瘋人變了活死人,連行屍走肉也不如,必須長期躺臥床上。

毫無自由意志可言的人生,等於幸福嗎?若你問我,我寧願大家繼續瘋瘋癲癲,不要唯唯諾諾,七嘴八舌好過千篇一律。雲霄杜鵑國雖然不切實際,但糊塗也是一種境界,起碼大腦前額葉不必切掉。

 

(編者按:林創成最新著作《嚮往發呆2 ── 病態動物園》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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