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3月17日
史提芬霍金去世了。那自然是全人類的損失。不過,在他而言,不多不少是一個解脫。人生原是一種枷鎖,但差不多人人依戀其中,不捨得放開。早一陣子與舊同學們團拜聚會,大家互祝長壽。有一位頗煞風景,坦言曰:健康即可,至於長壽與否,視乎天命,既不能策劃選擇,也不應放在心上。有人馬上指摘:何以這般「灰」?他答說,我每天積極做人,盡自己的責任,求生活之樂趣,怎會是灰?只不過,活了這麼多年,經歷過這麼多事,總不免看透。到頭這一身,難逃那一劫;再者,一旦越過生死之線,情況如何,是好是壞,全不知曉,何須介懷?
一提起霍金,每一個人必然立即聯想到的,一是宇宙、黑洞,二是「肌萎縮側索硬化症」,前者只能是「話題」:題目而已、名詞而已,能明白這些深奧物理原理的人不多。例如我自己,拿着《時間簡史》這本書,不須揭過很多頁,已經是昏頭昏腦,不知所終。但至於後者,每一次看到霍金的照片,見他斜躺在輪椅中那形象,不由得悚然,對他的身體狀況,對他之可以(縱然處於那種痛苦中、仍能)保持堅忍、發揮無比的智慧與毅力,做出前所未有的功業,是萬二分的敬佩。
霍金患的病,全名是「肌萎縮性脊髓側索硬化症」(Amyotrophic lateral sclerosis,簡稱ALS)。那是一種慢性的身體缺失,源自局部的退化。不幸的是,那「局部」涉及神經系統,具體見於「運動神經元」。
我們身體中所有各器官組織中都有肌肉,肌肉可以(大體上)分為不隨意肌和隨意肌兩種。前者包括例如心肌,其活動並不是任由我們的意識所能控制的。此外,在血管中、食道中,以至眼球的部分構造中,都有「平滑肌」,那也屬「自主」的,我們無法操控它們。至於「隨意肌」,顧名思義,可「隨」我們的「意」去運行。在「中樞神經系統」內,有控制肌肉的運動神經元。後者如果退化,甚或漸進至死亡,可以令大腦喪失控制「隨意運動」的能力;再而,令「肌肉的活動」逐漸減少,去到絲毫沒有的程度。於是,肌肉的功能趨向衰弱,肌肉的構造也趨向萎靡,愈來愈不中用,最終完全失效;是為「肌萎縮」。ALS是最常見「肌萎縮疾病」之一。它能導致病者在(例如)發音、吞嚥及呼吸上的障礙。這些症狀,在霍金的身上顯而易見。
(編者按:顧小培最新著作《25+必備 天然之食抗衰老》現已發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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