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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8月18日

金箴 金針集

自由誠可貴 放縱代價高

王家衛執導的《2046》第一個字幕卡是「所有記憶都是潮濕的」,英文翻譯成All the memories are trace of tears。不經不覺佔領中環已是3年前的歷史名詞,但一揭開結了痂的疤痕,原來還是一殼眼淚。3名學生領袖黃之鋒、周永康與羅冠聰早前被判非法集結或煽惑他人參與非法集結罪成,其後律政司上訴要求加刑得直,昨日3人齊齊被判入獄6至8個月, 庭外一眾支持者離愁別緒,哭成淚人。

2014年9月底,雙學(學聯與學民思潮)在金鐘號召群眾「重奪公民廣場」,揭開79天佔中序幕。到底重奪的「奪」字是否暴力,或許視乎觀點與角度,但上訴庭的「官點」對此沒有懷疑,結果3人成為首批因為佔中而入獄的社運領袖。多家外媒立刻跟進報道,英國外交部亦發表聲明,一邊說香港年輕人應該對政治有say,一邊說堅定支持和平示威權利和尊重法治。

法治是英國遺留給香港的最重要遺產, 其「房角石」是公平公正的審訊和上訴制度。今次上訴庭3名法官明明白白頒下64頁判詞, 不少精警觀點值得細味。判詞開首即指出,港人享有集會、言論、遊行、示威和其他表達意見的自由,卻非絕對及無限制,「若以自由行使權力為名,實質破壞公共秩序及公眾安寧」,會導致社會陷入混亂狀態,若不制止,自由、法治將成空談。

判詞之後進入戲肉,直斥香港社會「近年瀰漫一股歪風」,有人以追求其心目中的理想為藉口,肆意作出違法行為。「有人,包括一些有識之士,鼓吹『違法達義』的口號,鼓勵他人犯法。該等人士公然蔑視法律,不但拒絕承認其違法行為有錯,更視之為光榮及值得感到自豪的行為……本案是此歪風的極佳例子。」

官大人矛頭指向何方,相信不用畫公仔畫出腸。惟非暴力公民抗命來到香港變成四不像,則是眾目睽睽的不幸事實。

歷史上出現過兩次公民抗命的成功例子, 聖雄甘地爭取讓印度脫離英國殖民地身份和平獨立,以公民不服從、不合作和絕食抗議等被動手段達成目標,但他從未忘記提醒非暴力不合作運動的參加者,必須做好隨時坐牢的準備。

南非曼德拉要對抗的是白人至上的種族隔離主義,他最初認為不武裝暴力反抗不行,後來則堅持非暴力公民抗命,並且在1993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他來來回回坐了幾十年監,71歲出獄,76歲才當選總統。

印度與南非的的案例,都是以極端手段爭取極端目標,同時付出了極大代價。反觀香港,爭取民主既非極端目標,也用不着極端手段。佔領中環這場公民抗命實驗卻一下子打破了法律這條界限,也保不住非暴力的牌坊。正所謂「出得嚟行,預咗要還」,結果是贏不到半寸民主,卻輸掉一代年輕人。

法院今次苦口婆心講明法律底線,算是為這場實驗添上一筆註腳。只望幾位學生領袖與支持者聽得入耳,幾個月後重新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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