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6月26日
「我喜歡水手式的愛情,深情地熱吻,然後匆匆的離去……我要走了,那叫我心裏很難受,然而,我的心裏總是很難受……」——聶魯達
我在重訪古巴的最後一天,來到海明威的故居,從市中心的酒店出發,路程相當漫長,途上也乏善足陳,然而我告訴你,那是值得的。
我喜歡偷看作家的故居,它們總是或多或少地,反映着作者不為人知的的身影,而海明威在古巴的居處,更是進入這位一代文豪內心世界的大門。畢竟,他曾經離開美國居住在這裏,整整21年。
這故居的佔地,比想像中還要廣闊,汽車駛進大門後,得經過一條相當氣派的林蔭車道,才來到主宅。奶油色的外牆,被大片大片的簕杜鵑與竹樹包圍着,簕杜鵑火辣辣地艷紅,竹樹清幽地翠綠,顏色與外形,都對比強烈,卻又都如此搭配。而就是在這裏,海明威寫出他最好的作品之一,《老人與海》。
作者的堡壘
我從這巨宅的門窗外,探頭窺看進去,但見極目都是兩樣東西:非常非常多的書,通通都是硬皮的,通通都翻得有點殘破;和幾十個捕獵回來的獸頭,包括巨鹿、山豬、老虎、野牛,愣愣地掛在牆上,成王敗寇,文明和野蠻並列,儒雅與暴烈共存,彷彿隱約地暗示着,屋主人的雙重性格——對,一直有傳說,海明威畢生受躁鬱所困,終而吞槍自盡。
混雜在這些書本與獸頭中間的是,很多海明威和他美麗的妻子的生活照,朋友眾多,名字又都響噹噹,所謂「相識盡鴻儒,往來無白丁」,一切盡在笑談中,伴以古巴的雪茄、咖啡與莫希特酒,生活看來,還真的歡愉飛快。
只不過,再看清楚些,睡房的床上,側放着一張報紙,頭版的號外,默默地寫着:「海明威的妻子墜機身亡」。
莫希特.莫希特
然後,我來到海明威的書房,除了意料中的古老打字機外,書桌面還整齊地放了一杯他最愛喝的莫希特酒,和好幾排的子彈與散彈,也不知道是老大自己遺留下來的,還是博物館的人後來安排上去的。
洗手間內也盡堆滿書,牆上貼了一些紙張,紊亂地寫了一些靈感與想法,只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寫的到底是什麼。
屋子後院有四個墓碑,分別安葬他的四頭愛犬,遙遙看着那些牠們也許有份追捕過的野獸,秦兵馬俑一樣,守護着主子,殺戮着眾生。
最吸引人的,當然是海明威的那條捕漁船,雄偉地停泊在觀星樓旁邊的岸上,木料堅硬如故,船尾有一張穩固的椅子,踏腳處附有一個木撐,方便主人出海捕魚時,與巨魚搏力。
——雖然今天回望,一切的搏力,只叫人想起他的《老人與海》,以及書中老人歷劫狂風暴雨、驚濤駭浪,穿過重重關卡掠奪,僅能帶回岸上的一副大魚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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