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2月28日
2月27日,周一。「股神」畢非德投資旗艦巴郡一年一度致股東信,上周六已「出街」,粉絲們想必連汁都撈埋。畢翁不滿基金經理收費貴表現差人盡皆知,今年在股東信中踩多兩腳,把「芬佬」批評得體無完膚之餘,還往「指數基金之父」博格爾(John C. Bogle)【圖】臉上貼金。
畢非德這些年咬着揀股型基金經理不放,且在今年的致股東信全力表揚博格爾,盛讚此君對美國投資者的貢獻前無古人,我看多少有點醉翁之意。一個以揀股得享盛名的投資者對指數基金推崇備至,與其說真心信奉被動式投資,不如說藉機嘲笑同樣靠揀股行走江湖之輩「水皮」,變相自己讚自己。
硬受一巴掌
世事就是這樣,巴郡從不派息,回購股份亦十分謹慎,但股東非但無意見,每年5月前往奧馬哈(Omaha,巴郡大本營所在地)「朝聖」的忠實粉絲更多不勝數。所以如此,無非信賴畢翁眼光,覺得世上再無第二人像他那麼有本事為股東創造價值。罵人不留顏面,當然看準對方無力還擊,「芬佬」硬受「股神」一巴掌,惟有怪自己不爭氣。
畢非德雖主張買入長揸,但對股份選擇和在什麼價位出手都有嚴格要求,且強調別人恐慌時貪婪,這些都屬於主動管理(active management)範疇,跟博格爾提倡的被動式投資(passive investing)可謂一東一西。
若非絕對信任畢翁主動管理投資組合的能力,巴郡的接班問題也不會引起那麼多人關注。瞌埋眼買市,肯定不是巴郡股東那杯茶。「股神」大力抬舉「指數基金之父」,究竟出於識英雄重英雄,還是拿博格爾當「人辦」,諷刺大部分「芬佬」連指數基金都跑不贏,只有畢翁心裏明白。
指數基金是否「芬佬」回報太爛揀無可揀下的唯一選擇,今天無意詳談,但博格爾卻值得多添一筆。老畢所指並非「指數基金之父」這個人,而是博格爾創辦的投資機構領航(Vanguard)。
先行者的霸氣
最近看過一些資料,領航在基金業的霸氣,令老畢有「望而生畏」之感。該公司的資產管理規模(AUM)剛於上周突破4萬億美元,大家只要想想中國外滙儲備多少,對4萬億美元是一個什麼樣的概念該不難掌握。
規模龐大尚在其次,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領航AUM首次超逾1萬億美元,距今不足十年,期間股市還經歷了令散戶膽戰心驚的金融海嘯。AUM十年升三倍,按年複合增長就是14.87%,這中間雖有來自過去十年股市上升的貢獻,但更重要的是資金如蟻附膻,源源不絕流入領航的投資產品。
基金業研究公司晨星(Morningstar)的統計顯示,去年淨流入在美國出售的所有互惠基金和交易所買賣基金(ETF)資金共5330億美元,領航接收了當中的3050億美元,佔比達57%。換句話說,流入領航一家公司的錢,較其基金業對手加起來還要多!
領航今年1月「吸金」接近500億美元,按此勢頭,全年流入該公司的資金淨額肯定再創紀錄。博格爾雖已退出公司日常管理,但其繼任人秉承「老祖宗」的哲學,把被動式投資發揚光大,在指數基金日受歡迎下保持「先行者」優勢,並未因提供類似產品的對手愈來愈多而失去市場領導地位。
棄主動取被動
從領航的成功可見,不用「股神」加把口,投資者早已集體棄主動取被動。較少人知道的是,同樣追蹤特定指數惟收費更廉宜的被動型產品ETF,橫空出世卻另有原因,一切得由八七股災說起。
美股於1987年10月19日「黑色周一」暴瀉22%,創下史上最慘烈的單日跌幅。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經深入查究後,發表了一份長達840頁的檢討報告,重要結論之一是程式買賣及其他限制投資組合虧損的交易安排,對市場流動性(market liquidity)造成嚴重損害,大大增加了股份波動性及拋售壓力。
該報告促使美國交易所(AMEX)旗下一個團隊想出容許投資者在流動性出現錯配時通過買賣一籃子股票解決問題的方法,全球第一隻交易所買賣基金——SPDR標普500指數ETF(代號SPY)——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於1993年誕生的。當時誰能想到,一種在股災發生後被賦予特殊任務的投資工具,經過四分一世紀的演變繁衍,不僅自身變成了規模2300億美元的龐然大物,ETF整體更發展成一個以AUM計達3萬億美元以上的「高增長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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