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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3月12日

高天佑 新聞點評

周小川打殘Bitcoin

春暖還寒時候,Bitcoin價格像香港氣溫一樣又再急跌,過去一星期累瀉25%,由接近1.2萬美元下挫至昨晚8700美元,皆因中國最大、全球第二大虛幣交易平台幣安網(Binance)遭黑客入侵,再加上人行行長周小川在全國兩會重申「比特幣和其他一些分叉產品出得太快,不夠慎重,要先停一停」。由此看來,Bitcoin炒家短期內難有運行。不過觀乎周小川言論,中央當局對於虛幣技術原來非常了解和認可,已成立了虛擬貨幣研究所,只是不希望其發展過急甚至失控,日後很有可能推出官方虛幣,取名「熊貓幣」或者「維尼幣」。

先講幣安網被入侵事件,這個網站大有來頭,每日成交額達9.5億美元,排名全球第二;其創辦人趙長鵬上月才登上《福布斯》(Forbes)雜誌封面,以20億美元身家被評為虛擬貨幣中國首富、世界第三大富豪,豈料這麼快便應驗「首富魔咒」。

幣安網用戶被釣魚難索償

話說在上周四(3月8日)凌晨,幣安網大批用戶發現其賬戶遭到入侵及操控,原本持有的虛擬貨幣被拋售,兌換成一種小眾虛幣Viacoin,刺激後者價格在十幾分鐘內暴漲逾100倍。同時間,在內地微博、微信幣圈群組以及美國Reddit論壇等社交媒體上,突然出現大量關於幣安網爆煲、執笠、走佬的傳言。兩者相加,導致全球幣圈陷入恐慌,身為主流虛幣的Bitcoin也在一日內跌價逾兩成。

據幣安網事後調查,事緣一批用家賬戶被黑客以釣魚方式盜取密碼(即是借助虛假域名或電郵,騙取用戶自願透露密碼),其後黑客潛伏至上周四凌晨集體行動,一次過拋售所有賬戶的虛幣,並兌換為Viacoin,藉此令後者價格暴漲。據估計,黑客預先透過另一批賬戶買入大量Viacoin,趁其價格飆升時放售以賺取暴利。另方面,在事發前幾分鐘開始有大量針對幣安網的謠言散播,明顯早有預謀,黑客可能事先在芝加哥交易所等平台上沽空了Bitcoin期貨,趁其恐慌跌價期間平倉,實現雙線獲利(炒高Viacoin、沽空Bitcoin),手段相當高明。

據估計,今次幣安網被hack令用戶損失了大約一萬個Bitcoin,按事發前價格計,約值1.2億美元(約9.4億港元),幣安網一直未有表態會否向受害用戶作出賠償。在今年1月底,日本Coincheck交易所也遭黑客入侵,導致2.6萬名用戶損失約5.3億美元,該交易所當時主動承擔90%損失(約4.8億美元),被讚許為負責任表現。不過,該次事件肇因是Coincheck伺服器被黑客成功破解,而今次幣安網的保安系統並沒失守,只是用戶自己被「釣魚」騙取密碼,兩宗案件性質並不相同。

打個比喻,一家大銀行的網絡系統若被黑客破解,導致客戶蒙受損失,該銀行自然要承擔賠償。但若然客戶自己被虛假網站騙取密碼,銀行又需否負責?這就「有得拗」,畢竟現時各地監管機構都要求銀行做好客戶教育,包括經常提醒他們慎防騙徒,就像商場要豎起「小心地滑」告示牌,否則有人不慎跌傷就可能被究責。

發展過急 中央「先停一停」

相比之下,虛幣交易所不像銀行般受到高度監管,用戶在出事後恐怕伸冤無門。例如曾經全球排名第一的日本MT.GOX交易所,在高峰期掌握Bitcoin逾八成交易量,但在2014年被黑客盜走85萬個Bitcoin,該交易所根本無力賠償,惟有執笠結業,其CEO召開記者會90度鞠躬道歉。可是日本的存戶保障機制只涵蓋傳統銀行,而未惠及虛幣交易者,因此所有用戶血本無歸。

這也正是虛幣投資者現時面臨的最大風險之一,畢竟虛幣打正旗號主張「去官方化」和「去監管化」,一旦出事就很難反過來要求「官方」介入或補償。正如周小川上周五在全國兩會記者會上指出,比特幣和分叉產品發展得太快,其迅速蔓延可能對消費者及金融穩定帶來很大負面影響,所以中國官方現時取態是「先停一停」,包括叫停了ICO活動,亦不准使用虛擬貨幣作為支付工具,或者跟人民幣兌換。

在短短兩日內,先有幣安網黑客事件,再有周小川重申嚴打虛幣,Bitcoin價格無可避免急插水,截至昨晚8時跌至8700美元,較一星期前1.17萬美元高位累瀉25%,相信在短期內難以重現去年12月飆升至接近2萬美元的風光情況。

不過值得留意,周小川只是反對Bitcoin等現行虛幣發展過急,卻對虛擬貨幣和區塊鏈技術十分認可。他透露,人行早前已成立了虛擬貨幣研究所,最近正跟業界交流多個方案,可能合作研發建基於區塊鏈、用作電子支付的數字貨幣。

內地態度開放 或推官方幣

周小川強調,數字貨幣之發展有其「技術上的必然性」,未來跟傳統紙幣和硬幣的分別將逐漸縮小,甚至傳統貨幣「可能有一天就不存在了」。他又說,中國對虛擬貨幣的監管「是動態的」,將隨着技術成熟程度而變化,只是現時發展過急、不慎重的產品要先停一停,避免釀成金融風險。

由此看來,中央財金當局對於區塊鏈、虛擬貨幣等FinTech技術不但非常了解,而且抱持相當開放和認可態度,令人頗為意外。事實上,中國的流動支付發展領先全球,其在虛幣領域同樣快人一步也不太出奇。不過在中國國情下,虛幣肯定不可能「去官方化」或「去監管化」,相反甚有機會由政府聯同業界推出官方虛擬貨幣,取代Bitcoin、Tether、Ethereum等民間貨色。

(英文版本由EJ Insight翻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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